狐絳

*哨兵向导AU

*X-OR番外，叶家双子小时候的故事，不是双叶，是伞修

*单看大概没差，只是还真是一如既往我的风格……

---------------------------------------------------------

叶修被摔了出去，后脑勺狠狠嗑到冰冷的水泥墙上发出闷重的声响。

「让你偷东西！简直胡闹！」

叶凌零愤怒的站在门外大吼，光源从走廊探入，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他反手碰的甩上牢门从外头落了锁：「三天不准出来，除了水什么都不会给你，好好反省！」

孽子！

首席哨兵气愤地又骂了几句，才转身背向牢门大步离开。

规律的脚步声隔两条走廊都听得见。

 

这是叶修今年第三次被铁链捆住手脚扔进牢里，第一次是睡过头翘了课，第二次是抄走了一名很烦人的部门主管的假发，第三次，也就是这次，直接升级为偷窃罪，被叶凌零当场抓包后痛揍一顿关入牢房。

比起以往警告式的几个小时，这次连续三天还不给饭吃让叶修彻底理解到他老爸生气了。

不能怪他，毕竟叶凌零几乎是没有笑过的。

至少在叶修出生至今八年的人生里，他老爸笑过的画面两只手就数得出来。

他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往地上躺，拉动了手脚上锁链喀拉喀拉作响。

「痛死了……死老头打人一点力都舍不得收，告你家暴……」当然他知道告了也不会有结果，因为他爸就是法律。

不，可能有，他被打得更惨的结果。

叶修感到相当郁卒。

「叶修，叶修！」

压低的孩童软语从叶修后方的墙传出。

「叫哥哥，没大没小。」叶修连头也懒得回，直接给推开暗门探头进来的人一记肘击。

「啊！混蛋叶修！比我大几分钟有什么了不起的！」

童声立刻拔高，又被叶修撇过头一瞪憋了下去。

「哼！好心没好报……书上写你这种人依定会遭报应。」叶秋不甘示弱的嘟着嘴碎念，躲在随身背着的小包包后面避免再被打。

叶修用着差不多的孩童声高冷的哼着：「哪本书啊说来听听？」

「很多！」叶秋叫。

「说不出来就是没有。」

「有！」

「书名？」

「……忘记了。」

「那就是没有。」

「叶修！」叶秋委屈的用力推了下叶修：「不理你了！」

「幼稚。」叶修给出了评价。

 

「……叶修。」

「……」

「……哥哥。」

「做什么啦。」

叫了哥哥就回头，到底谁比较幼稚。八岁的叶秋翻着白眼。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爸爸打人很痛耶。」

叶修艰难的翻身坐起，两条手臂被绑在身后僵硬得发麻：「你就记得老头打人很痛。」

「因为真的很痛啊。」叶秋坚持：「啪的一下半个身体就麻掉了耶！」

一想到每次跟叶修出去恶作剧被抓到，然后就被打一顿的画面叶秋就又觉得屁股很痛了。

「是男人就要有出息点，你可是首席哨兵的儿子耶，未来的首席懂不懂？」叶修活动着肩膀，三两下坚固的锁链就被他挣脱开了，有了双手帮忙，脚上的束缚自然也不再是问题。

「可是叶修你也是啊，这样会有两个首席耶，好奇怪哦。」叶秋帮着把锁链往旁边挪，从小背包里拿出药膏替叶修上药。

多亏兄弟俩频繁的受伤，药管扁扁的已经没多少了。

「嘶──叶秋你轻点！还有叫我哥哥。」叶修痛得抽了一下：「哪里奇怪了？我们是双胞胎，拆开才奇怪吧。难道叶秋你不想跟我一起管理塔？」

「想！我想！」叶秋连忙抬起头看着他的哥哥，属于孩子的大眼睛闪亮亮的似乎盛装了整个宇宙的星辰，情急之下还凝了淡淡的水雾：「不准扔我一个人！」

「才不会呢。」叶修说。

爸爸顽固死了，妈妈行踪不定，也就只有这个弟弟在烦闷紧凑的各项课程之余能陪他玩了。都说双子心连心，他怎么舍得把人扔了就跑，那可是他的半身，他最亲的亲人。

叶秋仔细的帮叶修上完药、包好绷带，专注之下加上大热天的，整个处理完已经满身是汗。又基于良好教养让他不敢没形象的拉开衣服散热或贴在冰凉的墙上什么的。

「……」叶修默默的看了一眼，轻车熟路的从对方胸前口袋里拿出手帕给人擦汗：「是没手啊？擦个汗还要哥哥帮，都几岁了。」

叶秋掰着手指数了数：「八岁。」

「笨啊！」收获叶修白眼一枚。「好了好了，没你的事了快走吧，被老头子看到了会连你一起揍。」

「喔。」叶秋应着，身子却没动。

「又干嘛？」

男孩盯着脚尖踌躇一会儿，小声开口：「哥……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偷东西。我们什么都不缺啊。」

食物有最好的，衣服好多叔叔伯伯会送他们，住在塔理环境也不错，叶秋就想不通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他哥哥的兴趣，连爸爸那么恐怖的拳头都不在乎。

……虽然他们好像常常不在乎那个的，而且叶凌零下手很有分寸，从来没有打断过任何一根骨头。

「你真想知道？」叶修背倚在墙上坐着，眼神戏谑。虽然才八岁，特殊成长环境已经够他理解很多东西了。

「嗯，告诉我。」叶秋望了回去：「你不可以瞒我。」

「诱导剂，一级管制品，能让哨兵向导进入假性结合热的东西。」叶修说。

「你要那个做什么！」叶秋惊：「我们又还没觉醒。」

叶修给了他本日第二枚白眼。

「我要那干嘛啊？是那人偷的，一定是要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所以我把它掉包了。掉包途中被爸看见我也没办法。」叶修毫不在乎的耸肩：「不过掉包已经完成了。」

「那、那你怎么不跟爸爸说？」叶秋目瞪口呆：「你又没有错……」

「我有错啊，就算是作好事，偷东西还是偷东西。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责任。」叶修看着弟弟一脸你在说什么啊的憨傻表情笑了：「好人才不一定会有好报，故事书都是骗人的啦笨蛋。」

「就会说我是笨蛋，叶修也是笨蛋！」叶秋想气又气不起来，搅着手指双颊鼓鼓的。「好人没好报的话为什么要作好事！」

「是啊，为什么呢？」叶修笑：「我也不晓得，但也不能放任不管吧？如果那时我没偷偷掉包而是去告诉警察，说不定他就把东西藏起来了，那一点用都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既然当时我能做到，为什么不去做呢？」

「就算会被爸爸打一顿？」

「就算会被爸打一顿。」

「……我还是不懂。」叶秋继续嘟着嘴。「书上教的为什么是错的……」

叶修伸手揉上他弟弟的头发：「事情没有绝对的对跟错啦，我又没说我的作法是对的。要是大家都像我一样凭自己的想法来会很惨，可能会一团乱然后打仗。所以你可别学，让爸知道我这样说是小事，让妈知道我就死定了。」

「哇啊！好啦我不会学啦！」叶秋急忙拯救他的头发，乱了又要被管家骂了。

不过叶修还是揉了好几下才松手。

「快回房去，等等管家查勤你不在看你怎么解释。」

「知道，叶修老妈子……不要搔我痒！」叶秋抓起小背包，在叶修的威吓下又从暗门钻出去：「明天带早餐给你！」

「还不快滚。」叶修碰的关上暗门。

有这样一个麻烦的弟弟真不晓得是好是坏。

不知人间疾苦，说不定还会说出没冰棒吃为何不吃哈根X斯的言论来呢。

叶修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算了，反正来日方长，还有很多时间能教叶秋的，叶秋学不会的话让他保护对方也行。

谁让他是哥哥呢？

早几分钟也是哥哥。

背倚着墙，借着温度较低的墙壁与药膏散发的凉意，叶修迷迷糊糊的睡了。

脸上还贴着OK绷，却嘴角带笑。

 

 

叶修吸了一口红茶。

「以上就是我第一次偷窃的经过。如何？」

他面前的苏沐秋似乎被甜齁了，表情扭曲。

「什么如何……」哨兵并不是很能理解向导的想法。

他能理解叶修判断事情重要性的标准，但让他像叶修一样为正义献身他可做不到，光是听形容就觉得很痛。反过来，要让他在正义和叶修里选一个倒是挺容易的，毕竟几年前他才真的在无意识间差点为了叶修毁掉世界。

那是一个太长的故事，暂且不提。不过话又说回来，叶修所讲的经过里的重点似乎不是偷窃，而是叶修试图用兄弟俩幼年时互相依赖的互动引他吃醋吧？

叶秋知道自己成为哥哥钓人上钩的饵食肯定要气炸。

不但抢输了苏沐秋，还被亲哥哥拿去利用，也难怪叶秋看他的表情总是参杂着微妙的敌意。

不甘心、生气、不解、又有一点放心。眼前这个男人抢夺了他的半身目前年龄一半以上的时间，而且还让他的哥哥为他担心受苦，会想打量、警戒他是理所当然的。

这和爱情无关，是一种亲人专属的霸道。说起来苏沐秋还是有些羡慕这种融进血脉里的骄傲和亲昵的。

当然，弟弟对哥哥的情感应该已经从『这是我的哥哥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幼稚和依赖转换成『这家伙是混账但他还是我哥谁都别想欺负他』的傲娇式霸气，其中隐含的绝不让叶修吃鳖的决意隐隐有一点让他感觉到心虚，然而纵使这样，他也不会把叶修交出去。

哨兵和向导的结合比血缘更强，他就不信叶秋可以大老远被感知出是什么心情然后被安抚，当然也不会有更亲近的肌肤之亲。兄弟间天生的近距离是让人憧憬的，但却也仅只于一开始。

从现在起他才是叶修的半身。

 

「你知道吗？叶修。」他把叶修口里的吸管拉出来，用自己的嘴唇赌上那张嘴，「你成功了。」

我吃醋了。

--

2015年写的，超级黑历史系列……